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亚里士多德说，人是社会的动物。

人们通过社会将个体的才智连接在一起，一些观点认为，这种连接可能是人类进步的唯一原因（《理性乐观派》）。

但社会连接的并不只是个体理智的部分，也包括不那么理智的部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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NYT最近提到2020年美国大选的民主党华裔候选人杨安泽，说他的竞选纲领一开始像天方夜谭，现在被主流接受了。比如给每个人发1000美元的基本收入。

这种建议最早并不是政客提出来的，而是硅谷科技大亨，比如马克扎克伯格、比尔盖茨。扎克伯格认为，在机器和数据解放（取代）人的时代，应该给每个人基本收入维持生存，让人有从事创造性工作的基础。盖茨的观点类似，但可能传播得更广泛：向机器人征税。

民主党领跑的候选人是桑德斯——“社会主义者”桑德斯，他最振奋人心的纲领包括向富人征税，然后取消大众的医保和助学贷款债务。

就像NYT说的，这些并不是奇谈怪论，是主流的一部分。

但社会主义的理想在如此强大的美国从来没有实现过。最接近“居者有其屋”的时候，次贷危机来了；最接近“病者有其医”的时候，奥巴马医保被废除了。一切都有成本，有的理想成本大到你负担不起。

3
晚清太平天国席卷南方，《天朝田亩制度》中提到，凡天下田，天下人同耕。

但没多久天王们住进了天京城，迅速蜕变成另一个皇帝。与其说均田的策略都是短命的，不如说人心都是易变的。

正真一度实现“凡天下田，天下人同耕”是数十年前，但结果众所周知，苏联式的集体农庄实验看起来并不成功。

国内社会对大锅饭的深恶痛绝不过几十年的历史，但对平均、大同的朴素愿望（实质上是反人性的），仍然被包装成各种理念在全球各地大行其道。

没有人愿意跟他的邻居平分财产（即使是最穷的人），但作为一个社会纲领，这样的口号却颇具诱惑力，福利国家和社会主义派别的影响力并未下降。

中国首善曹德旺因《美国工厂》接受了媒体访谈，其中一些说法颇有“以菩萨心肠，行霹雳手段”的意思。

　新京报：有评论说，纪录片呈现了一个复杂的曹德旺：一方面，曹德旺是中国首善，另一方面是比如刚提到的资本家形象。
曹德旺：其实我一点也不复杂。我信佛，佛教的六度——施度、戒度、忍度、精进度、禅度、慧度，我都做到了。我按照规矩去做事，奋斗不息，我一直在发展。我也想为国家多做一些事情，去很努力地工作，有时候也会想：我有没有为国家做出什么事情？
（沉默几秒钟）以前我还是小孩子的时候，走出家门就能听到蛙叫蝉鸣，但现在看不到这些了。现在走出家门就是密密麻麻的房子，我认为是我们这些贪得无厌的人造成的。

这段话恰好完美的体现了曹德旺本身的复杂。一方面他是企业经营者，并且自认为遵守了合适的规则；另一方面，第二段说明他对经济发展的结果并不完全认同。

但从历史经验看，贪得无厌并不算太大的问题，相反或者慷慨无私或者慷他人之慨往往容易造成更大的问题。

这个纪录片本身发人深省，不同观点的人可能会从中得到完全不一样的结论。但从根本上看，两国制造业的兴衰和工人阶层的境遇变化至少说明：成本-收益不匹配的经济活动不会持久；人的本性中并无勤劳这种因子，而是倾向于少劳多得，经济活动必须仰赖持续的、制度化刺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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亚里士多德说出人是社会的动物八百年之后，蛮族推倒罗马帝国，亚里士多德被扫进了犄角旮旯。

让他再次大放异彩的是虔诚的天主教学者托马斯阿奎那。阿奎那说，适合人这种社会动物的政体，依次君主政体、贵族政体和民主政体。

阿奎那还说，审慎、节制、正义、以及坚忍是人类与生俱来的四大美德。

这些美德大概是人类道德中的隐性基因，它们在松弛的环境下从未显现过。